霍将军听闻，脸上的笑意明显了许多。江姝语看着他那个一动一动的酒窝，油然而生一种有些冒昧的想法。像是一只猫被一摇一晃的芦苇杆子吸引住，只不过这只猫咪按捺了它的爪子。

　　“江小姐，是来这里的常客吗？”霍长亭继续一口一口抿着杯盏中的茶，他左右环顾的视线收回，落到了江姝语身上。

　　“嗯，找准时间，这里很安静，里面的雅间平时不会有人来。”江姝语一直不喜欢往热闹地方凑，这家店口碑有百年流传下来的保障，也不热衷举办一些活动吸引客人。是她上街的一个好去处。

　　霍将军听闻后，了然于心，原来是这点吸引着她。

　　“江小姐要尝一尝吗，这是他们这里的招牌糕点，因为不能外带，上次送去江府里头没有这个。”

　　她感觉霍将军看到这些糕点的时候，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的是欣喜，发自内心的喜悦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如果说清茶是一口口抿的话，凭着他的喜爱程度，那些茶糕点，他应该可以几口并作一口吃掉。

　　江姝语欣然接受霍将军想要一同品尝的邀请，并且在霍将军要喝完茶的时候，询问他要不要尝试一下她手中的那一壶。

　　霍长亭没有像江姝语假设的那样，因为十分喜悦吃糕点就吃的很快，不似女孩家那样吃的斯斯文文，但也举手之间展现出了名门贵族之气。

　　其实多年的军旅生活已经磨灭掉了好些吃上面要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习惯。但在品茶时候他还是保留了一些从母亲那学来的习惯。

　　他们在短暂的沉默中，交换品尝了点下的东西。

　　霍将军让她品尝的糕点，是这家店招牌，因为制作上不止一层，咬入口中，多种用料丰富了口感。她尝完之后对之前霍将军好吃甜口的东西，有了更深的推断。

　　“很甜。”江姝语在吃过一口后将反馈告知霍将军。

　　而此时的霍将军则是在看江殊语的耳坠，前几日相见的时候都没有留意，也可能是那几日她没有佩戴。

　　“霍将军从前来这也是上你手中这几样吗？”

　　“是，好像好长时间不曾更换口味，有段时间试过其他的，后来就定下来不太变动了。”小时候的霍长亭会跑来这里看他的母亲。霍夫人会和在闺阁时交好的姐妹聚于此处，频率不高，但小霍长亭因此在茫茫市集里，寻到了贴合他味蕾的心头好。

　　其实他会更喜欢江姝语那壶茶的，没有他喝的那么涩，他其实没有很大的兴趣对那壶清茶，但还是一直点，是因为母亲喜欢，喜欢到连带身上也偶然会带着一股清茶的味道。很淡很淡，要儿时他扑进母亲的怀中，撒娇的时候才能嗅到。

　　他点那壶茶，比起品茶的滋味，他好像更是在轻轻嗅，那个记忆深处的，被埋藏在他心中的，关于母亲的记忆。但他其实找不到了，在充满凉意的茶盏中嗅到那清凉的茶香，滞留在口中不散的涩，与母亲怀抱里时的感受到的温暖差太多了。

　　江姝语感觉此刻的霍将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被他掩盖的很好，言语交谈中没有流露。甚至在吃很甜的糕点，耳边是热闹的叫卖声。但他好像也置身事外的在想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