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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门内探出一个头,两只眼睛像是老鼠一样打量着我。“干什么?”
“阿姨,请问隔壁的老爷子葬在哪里了?”我看着她脸上那两个黑痣问。
“那老头啊,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她将身子挪了出来,用那饱经风霜的手指着,“然后到那个胖子超市往东走,到了坟场没有墓碑的那座就是那老头的坟”
我道了声谢,便朝着他指着的路走去隐约听到那女人骂了句不孝之类的话。
到了那超市,说是超市不过是不到25平米的小卖店罢了,我买了些祭祀品。便接着超那老爷子的坟走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便到了那坟场。刚到那坟场我就发现我被宰了一刀。那“超市”卖给我的东西在这里的一个小卖店价格要比10倍还要多。我在心里骂了句娘,只能乖乖认栽。接着去找那坟。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坟异常好找,也是因为只有他一人没有墓碑。
到了这我便开始给他烧纸。
说来我与这老头子既不是亲人,也算不上什么知己。
那是5年前,我心血来潮想要随便去一个乡村感受生活。我便马上收拾好行李,没和一个朋友说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地方。
到了村口,我发现一位老人—即我现在所在坟的主人—他独自一人下着棋。
“大爷,人家都在那边一起下,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边自己下啊?”我看着棋盘问他。
“怎么你这毛孩子也会下?跟我来一盘我就告诉你。”这老头头也不对着我,看着棋盘回答我。
“算了算了,我不会下围棋。”我跟他说。
“唉现在这年轻人”这老头叹气说,“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出来旅游不带着老婆孩子?”
“我还没结婚呢”我回他说的话然后苦笑了下。
“怎么不找一个,算了”老头将棋收了起来说“跟我走年轻人”
我将信将疑的跟着他。他将我领到了他家。
“来坐”说着他便沏起了茶,“我活这些年见到的事太多了”说着他便跟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他说他叫张子安,曾是个教师。
30多年前来到了这个地方,据他所说“这地方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是这里孩子们都没有学可上,他便自己找了几个孩子教他们认字。
“那时候村里苦,孩子们都没看过书,怎么可能认字呢,我便拿着全班唯一一本书抄在墙上,一个字一个字教他们读。孩子们虽然个个都认真学习,可也没有几个走出了这座山。”他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我时常在想,我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后来一次我看到我的一个学生在给他的弟弟画那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一个个字符,我想这值得。”
“后来我就一年一年在这里教书,往年的孩子们在地里干活。记得来这的那年我31,今年也快75了,不知不觉就将自己半辈子都留在了这里。等到想要结婚时,也早就没了那种热情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在这见了太多的人,看见了太多的事。”
“我不做老师是在几年前,那次我们正在上课”这时他又喝了口茶“那次我们刚上课我就发现一位学的最刻苦的孩子没来,事后我问他的父母,他们对我说不想让孩子接着去上了,因为在这山里学的那么好有什么用呢?我苦笑了下便走了。当他们出来送我我才发现他们也曾是我的学生”他叹了口气“那时我才明白了我这半辈子的时间其实是浪费了。所以我不在希望我在浪费我为数不多的生命,便不教了。”
他看了眼窗外,声音有点颤抖的对我说:“所以年轻人,这种地方连成人都已经麻木了,孩子们又如何去改变命运?”
之后他又说了些他年轻时的事,可我没怎么听。那次对话过后我们没在见过面,可他的这番话让我不能忘怀,是啊连我们都麻木了,如何让孩子们去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