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南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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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似南过雪

  接下来几天陈霜都会给莫雪莲发很多信息,打很多电话,可莫雪莲都没有接,在她毕业那一天,陈霜来到了莫雪莲的学校,却没有找到她,那晚莫雪莲也没去参加同学们举办的聚会,而是和任丹约了火锅。

  任丹看着对面面容憔悴的莫雪莲一杯接一杯的喝,她识图麻痹自己,这位平时对酒精毫无好感的女孩,近期对它产生了的依赖感。

  “你说,爱情是不是一个坏东西啊!”莫雪莲将酒杯放下,醉醺醺的问任丹。

  任丹从关湫那里得知了一切,当晚打电话给莫雪莲,可是对方没接,直到今天,莫雪莲电话才打的通。在莫雪莲忙完一切学业方面的事之后,任丹就火急火燎的约莫雪莲出来散心,以前都是莫雪莲为她排忧解难,现在轮到任丹当情感大师了,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在来之前看了很多情感方面的理论知识。

  “雪莲,你不要多想。”任丹说,“坏的不是爱情,而且男人,他们才是坏东西。”

  “那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好一点。”

  任丹沉吟了会,恶补的知识终于派上用场了,“网上有一种传言说人就不是长情的动物,朝三暮四才是人的本性,在恋爱期间人体会分泌很多激素,会让他迫切的想跟他在一起,并产生产生愉悦的快感,可这种快乐持续会随着时间而逐渐褪去,这时候就要看人的品性了,双方真诚、包容、矢志不渝,才能走到最后。”

  说到这里,任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其实陈霜对于爱情的纯粹欺骗了你,试问一个对正牌女友都努力克制情欲的人,怎么可能对其他女孩动心,可事实我们错了,爱情的评判标准不能仅停留下那种事情上。”

  “你说的真对,我真没想到他跟王珂珂背地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莫雪莲自嘲的笑,“四年的异地恋真很难,只能通过一个冷冰冰的手机联系对方,你不知道藏在手机后面那个人做着什么样的事情,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时候看到别人秀恩爱,和自己男朋友手牵手,我就不会感到寂寞嘛?也有人在学校追我,可我都没有答应,为什么他陈霜就做不到尼?”

  莫雪莲从D市回来到现在,有很多委屈,也有不理解,更多的伤感,“任丹,为什么啊!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抵不过新鲜感嘛?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啊!我到底那一点差了啊!”莫雪莲委屈的哭了起来。

  任丹抽出纸巾,帮莫雪莲擦干净眼泪,“我们没有必要怀疑自己,有些人可能注定是要错过,比如我们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王子和公主那场好戏,错过了曾经的那个人,可我们从书里读过孔雀东南飞,背过钗头凤,也偷偷在作文里写过暗恋的某人。”

  “想起来也不能说是错过吧!当你满怀期待靠近你年少的欢喜时,你发现,他跟你心目中的形象有所区别,你开始慢慢质疑,渐渐清醒了过来,你为了他变得这么优秀,认清之后,他并非那么光辉靓丽,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慢慢往后挪,不再以他为中心,其实你根本无需质疑,爱情就是一个人清醒,另一个人糊涂,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喜欢你,你爱他的时候他才刚刚喜欢你,他爱你时你对他已经有点倦了,两个人的爱情永远不可能同步,总有一个人慢一些,你需要在转角的地方等一等,等他赶上来,不要被暂时的诱惑给拐走了。”

  任丹坐到莫雪莲身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上,那一个她认识的莫雪莲此时脆弱无比,那里还有当年为别人出头的气魄,“所以爱情这东西说起来很简单,先找一个值得一生所爱的人,再不断的坚定这种想法,过了几年,顺其自然签订协议,组成一个家庭,生死就是一辈子。爱情也不能一直形只影单的处于半空中,它需要很多衍生物去支撑它,责任和忠诚必不可少,你还得加一些调料,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无聊,于是浪漫就是油然而生。”

  “为什么让我遇见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人,我对待感情那么认真,我会想着怎么给足够安全感,我也不会过分追求浪漫阿!为什么我的感情会这样。”莫雪莲问。

  任丹认真的说,“你的爱情太顺利了,异地恋让你见识到了爱情的浪漫,让你变成一个单纯的人,认为爱情就是书里写的那样一尘不染。我们的青春没有你那么热烈,不会有人当着全校人的面拿着玫瑰花跟你告白,也不会有人在暗地里默默看着你,保护你,不会有人看你貌美如花还不想着与你春宵一度,陈霜以前对你的爱真的让人很羡慕,那种不求回报,只想着把最好的给你,我想这是现在很多人都做不到的,说实话这样的爱情是每一个人的梦想,白马王子遇见了白雪公主,在众人的祝福声里步入城堡,可是童话都是没有婚后生活的一地鸡毛,童话里每一对相信爱情的人,都是千篇一律的非你不娶,单纯到不顾自己生命跟巨龙拔刀相向,世上没有那么多童话,几千年来屈指可数的爱情大剧都是人为编造。”任丹从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我拥有着常人的爱情,享受着普通人的生活,我和关湫一路磕磕碰碰,有时候我也会吃醋,怀疑他,以至于到了分手的地步,当时觉得很伤心,后来回想起来有点趣味性,也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愈难愈坚,弥久弥深。可你莫雪莲就遇到一次这样的挫折,就说分手,你以后不会后悔嘛?我们都是普通人,为什么不想着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面对面再好好谈一次,把这一切说清楚,要么解脱,要不重归于好,没必要互相折磨对方。”

  “那我该怎么办,”莫雪莲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思绪一片混乱,毫无主见。

  “刚才关湫来信息了,说陈霜打不通你电话,但是他还是想见你一面,把事情说清楚。”任丹抱着莫雪莲,“地点是凤阳高中,你要是想好了就去,如论你做错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翌日清晨,太阳没还没探出头,陈霜就开始收拾了,梳了一个三七分的发型,穿上了帅气的衣服,一改前几天的颓废,然后出门拦下了一辆的士去凤阳高中,他好几年没有来母校看一看了,也不是说不想来,只是关湫他们都很忙,一个人来那就太显落寞了,所以这个事情一直被搁置着,一直到昨晚,关湫问陈霜准备选个什么地方跟莫雪莲见面,他沉思了许久,最后选择了凤阳高中,这是他爱情开始的地方,在这里谈多少有点触景生情,增加成功的机率。从某一方面来说,陈霜对于今天见面没有过多的信心,他太了解莫雪莲了,对于背叛和欺骗都是零容忍,这是她的底线,每一个触犯底线的人都被她拉入了永不再见的黑名单。

  凤阳高中这些年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那个小树林被铲平了,建起了宿舍楼,赶走了林子的妖魔鬼怪,改变了了风水格局,所以本科录取率年年有所提高,其实这都是以讹传讹,没有半点根据,只有严主任明白,那有什么妖魔鬼怪,那个林子里一到晚上只有一群牛鬼蛇神在闹腾,现在把那地方铲平了,装好监控,牛鬼蛇神没有藏身的地方,只能静下来心来学习。

  严主任看起来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在学校里巡查,他可也不会顾忌身份,走路像个小偷一样没有声音,然后从窗户缝里看学生上课有没有听讲,静悄悄摸到学生身后将他们当场抓获,所以学生都学会了提防严主任,依靠生物感知危险的本能,练就了一身本领,根据气压压迫力大小感知严主任是不是在角落里偷看他们,这简直就是一门神秘莫测的神通。

  今天有个不怕死的居然在上课时间站在学校公布栏前发呆,简直无视学校规章制度,“那位同学,那个班的,怎么不去上课,”

  “严老师,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霜面对严主任还是害怕。

  “那你是那个学校的,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严主任快步走到陈霜跟前,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不太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叫陈霜?”

  “老师,你怎么记得我的名字,”陈霜有点受宠若惊。

  “不要奇怪,老师对你的印象很深刻。”严主任拍了拍陈霜肩膀哈哈大笑,示意他坐下好好聊一聊,“那一年你把我家院子的花给偷了,我记得还有两个人吧!我年纪大了一点,记不清他们名字了,但我看到了一定认识,你们还是没变多少,我已经老了,你看我这耳朵边上的头发都白了,晚上一到十二点眼就睁不开了,这腿更是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舒服过几年,人这一生永远不知道是意外先到,还是明天的太阳先来。”

  严主任揉了揉腿,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阿!人老了这话就多,根本就停不下来。”

  “没事,从前都没发现原来严老师您这么健谈。”陈霜说,“您现在院子里的玫瑰花长大怎么样。”

  严主任身子僵硬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种玫瑰花,自从你们那次把我家院子里的花给折了之后,每一年所有的节日中除了清明,都有一批人光顾我家的玫瑰花,渐渐的我的玫瑰花花园也开不下去了,我又种了其他花,人老了就这样,总是闲不下来,可是那些花好像也活不长,我索性就再也没种花了,现在那片园子种了一些蔬菜水果,每当成熟时,看着孩子们吃着我种水果,感觉比以前种花的日子实在多了,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我老伴的支持。”这位即将退休的教导主任开怀的笑着。

  “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前的行为给您带来了这么多麻烦。”陈霜耷拉着头,原来能让教导主任印象深刻的人,都是些坏孩子。

  “没事,老师怎么能记恨学生呢?你们都挺可爱的,甚至有些女同学会说,你要是喜欢我就去阎王那偷一朵花来证明下,年轻人真会折腾,挺有意思的。”严主任爽朗的拍了拍陈霜的肩头,其实当老师的怎么不知道学生那些小心思,这么多年,学生给严主任取的外号都被他记在心里,这些算的上是学生之间的‘黑话’,也是一种另类的文化,这是这个学校学子的共同记忆,某一天了两个当年只有数面之元的同校学生相遇,记不起对方名字时,可是当他们说起‘阎王’那个教导主任时,好像他们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共同吐槽当时的人和物。

  如果青春是一本书,教导主任就是一个另人难忘的特殊符号,他会穿插在那过往的字里行间,这种符号在你青春的戏文中某一段占比较重,那么这一定是你永生难忘的时刻。

  “对了,你跟那个女孩子处到那种地步了。”严主任突然想起了什么。

  “哪一个?”陈霜有些没懂。

  “莫雪莲阿!那张照片再过一年就要撤下来了。”严主任指着公布栏上历届学生会主席照片栏中的第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标准的红底证件照,女孩穿着校服,眉目发梢都散发青春的气息,嘴唇微微幅度,看的出那时候女孩很开心。

  “要撤下来了嘛?”陈霜沮丧的说。

  “是的,这是学校的规矩,”严主任点头,“你们虽然毕业,可却收了一大群小迷弟和小迷妹,都说这是在我的高压之下,唯一一对打破我的统治,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恋人。”

  “没有这回事,我毕业的时候才和莫雪莲在一起,成为男女朋友关系,高中时可没有谈恋爱。”陈霜神色黯然的说。

  “怎么了,分手了嘛?”严主任追问。

  “没有,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情。”陈霜说,“老师,你说什么样的爱情才能白头到老。”

  “感情能不能走到最后,是看人的。”严主任认真的说,“我读高中的时候遇到了我现在的妻子,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喜欢上了她,真的,说是一见钟情一点那一点也不差,可当时还是社会可不像现在这么恋爱自由,都有点封建习气,讲究门当户对,虽然我是我村里唯一一个高中生,算是知识分子,可这一点对于我爱人的家庭来说,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她爸是矿务局局长,我两的社会阶层是天差地别,可我不甘心,我在心底说,自己非她不娶,她喜欢玫瑰花,我就去学种玫瑰,她不喜欢烟味,我把烟给戒了,她希望我上进一些,我就考了师范大学,可其实我无论怎么做,那种社会地位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那时候我真觉的自己又穷又没用,怎么配的上她,于是我故意疏远她,有时候甚至刁难她,可是有一天,她哭着对我说,你要是喜欢别人了,你告诉我,我可以走,但如果你还爱着我,却想赶我走,我死给你看。我从来没想到她这么倔强,我的自卑都被这种勇气给磨平了,我心想一个女孩子都要豁出性命要跟你了,你还在乎那些社会阶层和自尊干嘛?你唯一要考虑是如何让这个女孩这一生都快快乐乐的。”

  严主任面露幸福的微笑,“她从家里偷来了户口本,跟我打了结婚证,把生米煮成看熟饭,现在想起来,她当时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和家里人断绝联系,跟着一个前途未卜的男人,也许会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到底是什么支持着她这么做,我一直没搞明白爱情这东西怎么会有这样的魔力,让人放弃富贵生活,跟一个穷小子过一生,有时我也会问她,当年这个决定让她后悔不,她说后悔有什么用,关键是开心。”

  可在如今这种快节奏的社会,还会有这样的爱情嘛?”陈霜说,“不在乎物质,纯粹为了喜欢而在一起。”

  “我刚一开始就说了,这一切都在于人是不是能不能接受爱情的考验。”严主任说,“那个女孩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吧!我对她印象挺好的。”

  “人是很好,待人热情、体贴、宽容,造成今天这种局面都是我的问题。”

  “再好的感情都会吵几句的,说些难听的话刺痛对方的心。”严主任瞄了一眼陈霜,“当时学校所有人都很看好你们哦!”

  “所有人?”

  “对啊!所有人,包括你的班主任,我想你的班主任早知道是你们偷了玫瑰花,只是没有告发你们。”严主任不禁有些想笑,“还有你当年那一场烟花,现在还有人在学校效仿你的当年的行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他们的青春太枯燥了,也太平庸了,遇到喜欢的人却错过了,在你的身上他们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或许理想中的自己,不顾一切的去追求爱情,虽然从老师的角度来看,你那些事情都是不值得提倡的,但在那些同龄人看来,你就像英雄一样。”

  “你看起来真像一个情感大师。”陈霜感慨,听了严主任的话,让他有些豁然开朗。爱情是一直存在的,只是一般人很难通过它的考验,所以它就变得很稀缺,就像南国的雪,北漠的花。生命太短暂了,短短几十年里你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能让你永远感觉到幸福的人,开开心心度过一生,好比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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