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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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红包

文签故事

短篇/短故事

更新时间:2024-10-22 17:52:57

上一世,爸爸帮忙给寿宴记人情薄。 结果红包数量和记录的数量不一致。 村里人讽刺我爸偷拿红包。 我爸一生光明磊落,在解释无果后,选择了投河自尽。 我妈听到这个消息,突发心脏病也去世了。 接连受到打击的我,在办完父母的葬礼后,饮下一整瓶农药。 再睁眼,我回到了爸爸帮忙记人情薄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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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月前·连载至消失的红包5

消失的红包

  上一世,爸爸帮忙给寿宴记人情薄。

  结果红包数量和记录的数量不一致。

  村里人讽刺我爸偷拿红包。

  我爸一生光明磊落,在解释无果后,选择了投河自尽。

  我妈听到这个消息,突发心脏病也去世了。

  接连受到打击的我,在办完父母的葬礼后,饮下一整瓶农药。

  再睁眼,我回到了爸爸帮忙记人情薄的那天。

  1

  上一世,爸爸受人邀请去寿宴帮忙记人情薄。

  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我爸是个老好人,架不住人家诚挚的邀请,就答应下来。

  办寿宴那天,我和我妈去城里买衣服。

  一回来,就听人说我爸在寿宴上偷了红包。

  我带着我妈,连忙朝寿宴跑去。

  只见我爸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顾三叔对我爸指指点点:“老吴啊,你就把红包拿出来吧,你就这么缺那点钱?”

  我爸苍白着脸,恨不得让他们收身,“我真的没有拿,我真的没有拿。”

  张大婶磕着瓜子,阴阳怪气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这红包长腿飞了啊?”

  其他围观的人尽管没有说话,可眼神中也充满鄙夷。

  我爸就像被妈妈丢弃在原地的小朋友,满脸慌张无措,“我真的没有拿,我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我焦急地拨开人群,站在我爸面前。

  “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各位乡亲都是知道的啊!各家各户有什么困难,我爸咬碎牙也要帮忙,只有往外拿的时候,没有往里进的时候。”

  想起我爸的好,周围许多人纷纷点头。

  张大婶把手里瓜子一撒,冷哼一声,“那可说不准,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装的啊!”

  我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我爸绝对没有拿,但确实是他不小心弄丢的,我们补这个窟窿,请大家不要再造谣了。”

  主家将众人劝回座位,围观人群也都散开了。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解释清楚就好了。

  但顾三叔和张大婶却不愿意让此事停歇。

  “我当时是亲眼看见他拿的嘛,老吴死活不承认。但是有什么办法嘞,谁让人家有个牙尖嘴利的女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顾三叔抽着旱烟和刘大叔在树下聊天。

  刘大叔见我们来了,忙拍了拍顾三叔的肩膀。

  我气急想上前理论,我爸抓住我的手摇摇头。

  回家的路上,爸爸一言不发。

  临到家门时,他突然来了句。

  “爸爸真的没有拿。”

  半夜里,我爸投了河。

  村里来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眼眶噙满泪水,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哀求道:“别告诉我妈。”

  但趁我不在的时候,张大婶钻到我家院子,跪在祠堂就开始哭丧。

  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突发心脏病昏倒在地,张大婶看到后却吓得跑回了家。

  妈妈因为错过最佳抢救时间,也离开了人世。

  我强撑起最后的精神办完葬礼,然后抱着爸爸妈妈的遗像喝下农药。

  再次睁眼,我却回到了爸爸帮忙记人情薄的那天。

  2

  眼前爸爸正打算出门,被我突然抱住。

  我爸好笑地拍拍我的背,“怎么和小孩子一样?不是要和妈妈进城买衣服吗?赶紧去吧,多买两件。”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我终于确信,我重生了,重生回了爸爸帮忙记人情薄的这天。

  我摇摇头,“不买衣服了,我陪你一起去吃宴席。”

  爸爸记人情薄,我就在旁边帮忙数钱。

  我就不相信,这红包真能长腿飞了不成。

  忙过一阵后,我注意到,顾三叔和张大婶夫妇自进来后一直在聊天,没有过来交人情红包的意思。

  只不过会时不时偏头朝这边看一眼,我觉得奇怪。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就感到有些尿急。

  离宴席开始还有好一会儿呢,急切的尿意却让我不敢多等。

  我将手头的红包塞到我爸手上,“爸,这里一共是52个红包,你拿好了别交给其他人。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个厕所,回来我便看到顾三叔已经交完红包,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缓步朝他们走去。

  忽地,眼前发生的一幕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爸爸手中握着的第一张红包,居然自己飞进了顾三叔的衣袖中。

  而我爸全然没有发觉。

  我不由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顾三叔的衣袖。

  我当然不相信是红包长了腿,只可能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我的视力很好,所以当顾三叔的手从衣袖中伸出来时,我清晰地看到了缠绕在他手上的那根头发。

  顾三叔抬眼瞧了瞧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便装作伸懒腰顺势站了起来。

  “老吴啊,我去那边看他们打牌去了,你自己在这记吧,一定把红包给看好了。”

  我重新坐回我的位置。

  仔细核对红包和账本数目,确实是少了一张。

  我沉下眸子,心头蹿起一股无名火。

  我上一世一直以为红包是不小心弄丢的,我万万没想过,这居然是人为。

  而且这个人还是顾三叔!

  顾三叔和张大婶是我们的邻居,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

  一直以来,我们家没少接济他们。

  今天摘个南瓜,明天送盆豆子。

  五年前村里大旱,各家各户都颗粒无收,有存粮的还稍好些,忍忍能熬过一年。

  像顾三叔和张大婶家,他们指着天吃饭,一场大旱就能把他们逼死。

  我爸我妈可怜他们,把我们家本不多的存粮分给了他们一半。

  他们当时感恩戴德,跪着说来世为我们家做牛做马。

  怎么才过了五年,当初的誓言就都不记得了。

  我忍下心底的悲痛,毕竟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如何解决少了一张红包的问题。

  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眼神不经意打量着四周。

  人群中正有个小孩四处乱窜,那不正是顾三叔和张大婶的宝贝儿子嘛,顾有财。

  顾有财从小就顽皮得很,连他爸都不放在眼里,整天作天作地,就是村里的小霸王。

  但现在,他可是我的好帮手啊。

  3

  席面马上开始了,我们最后清点了账本和红包数量。

  却发现红包少了一张。

  张大婶斜眼瞧见我们慌乱的模样,嚎着大嗓门就走过来了,“呦,老吴,怎么了?不会是对不上账本吧?”

  眼见着更多人围了上来,我爸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顾三叔假惺惺地开口,“把桌布掀起来翻翻啊,地上找找呗,反正肯定在你们那儿,你们一直看着的啊!”

  人群也跟着附和着。

  我急得都要哭了,“顾三叔,我这钱一直保管的好好的,数目一直都是对的,都没有假手于人过。”

  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也不是没离开过,我中间上了个厕所,那会儿你不是坐在我爸身边,帮他一起看着红包吗?”

  顾三叔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被气愤所占据,“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说是我偷的吗?我才坐了几分钟?而且红包一直是你爸拿着的,我要是偷了,你爸他能不知道吗?”

  我佯装无辜,“那也说不准啊,说不定红包长腿了,非要飞到你的钱包里呢?”

  顾三叔如鲠在喉,赤红着脸指着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在胡编乱造什么!我看就是你私吞了红包,现在想赖在我身上!”

  电光火石间,一道小身影飞快地跑到顾三叔面前。

  顾有财双眼放光,将手伸到顾三叔衣袖中,下一瞬,他从父亲衣袖中掏出了个红包。

  顾有财一脸嫌弃地把红包扔到地上,“怎么是个红包啊?吴青秀不是说你从城里给我买了个悠悠球吗?在哪儿呢?”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静静地注视着在躺在地上的红包。

  我夸张地捡起地上的红包,“我就说这红包长腿了吧,顾三叔你还不信。”

  我指着红包上绑着的头发说道,“我现在就把他的腿折了,看它还往哪儿跑!”

  大家顺着头发看到另一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大婶总算缓过神来,一把扯过还在嚷嚷着要悠悠球的顾有财,“你说你怎么这么顽皮?没事往你爸衣服里塞红包做什么?还好你及时掏出来了,不然就要害得人家被冤枉了!”

  顾有财眼看这悠悠球是要不到了,挣开他妈的桎梏,瞪了我一眼后跑开了。

  顾三叔脸上带着羞愤附和道:“青秀啊,差点就冤枉你们了。顾三叔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我回头啊,一定好好教育有财。”

  我也堆起假笑应道:“别这样顾三叔,您不怪我牙尖嘴利的,我就谢天谢地了。有财是个好孩子,骂两句就得了,可别真打啊!”

  此时,主家来人催促着入席,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

  解决了这状心头大事,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主家请我爸和我坐主桌,我爸还在推脱,我却坦然地坐下了。

  倒也不是我厚脸皮,主要是其他桌已经没位置了啊。在农村摆宴席,开饭前一个小时人就坐满了好吧!

  本想着,总算能安心吃顿饭,可某些人就喜欢找不痛快。

  4

  “你们别看老吴一家老实本分的,实际上人家一家人都精着呢。”顾三叔端着酒杯通红着一张脸。

  “都知道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他们还偏偏喜欢到我们面前来炫耀。”

  张大婶在一旁湿红了眼眶,假意劝阻道:“老顾,别说了,算了算了。”

  顾三叔“嘭”地放下酒杯,“凭什么算了,我今天就是要说,我要让大家知道,他们老吴一家是多么的不要脸!”

  “前几年北边那块荒地,他们嫌懒,不肯种,假惺惺地说让我们免费种。那么贫的一块土,在我们两口子的照顾下,一点点变得肥起来。然后好了,人家隔两年又不让我们种了,感情是看我们把地养肥了租给别人种葡萄了!”

  “五年前那次旱灾,他们老吴家粮食多到堆不下,就是不愿意拿出来给大家救命。我们一家人是又下跪又磕头的,他们这才拿了点儿粮食给我们,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能说出来。”

  “还有前段时间,吴青秀在外面赚钱啦,给家里买了个高档冰箱。随后那个旧冰箱,跟塞破烂一样地塞到我们家。”

  “我和你们说,你们在坐的各位,没有一家玩心眼能玩得过他们的。还一个个的,对他们尊尊敬敬,怕不知道人家在心底笑话你呢!”

  顾三叔今天不说,我倒还不知道他们心底原来有这么多怨气,感情帮忙,还帮出错来了。

  顾三叔和我们隔着好几桌,但他嗓门大,也可能是故意想让我们听见,我爸的脸色青了又青。

  我拍了拍手站起来,不就斗嘴皮子吗,老娘我大学辩论赛把把赢好吗。

  “顾三叔,我叫您一声叔,真当自己当长辈了?您这么爱算账,咱们今天就摊开来好好算算。”

  “当年王二婶跟我说,北边那块地离她家菜园子近,她想租去种种地,我们什么时候要了,她就把地还给我们。”

  “我爸妈想着帮衬你们,回绝了人家一年一千五的租金。这给你们免费种了两年吧,一点儿好也没落下,还得被您编排一句,实在寒了我们的心。”

  “五年前那次旱灾,我们家都快撑不过去了,是我姥给我们送来了一点儿粮。就这样,我爸妈都想着你们,咬牙给你们分了一半。要不然,你们今天哪儿还能坐在这当白眼狼?”

  顾三叔“蹭”地站起身,瞪着猩红的双眼,“你个小杂种敢在这污蔑我,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咣当”

  我爸将手里的酒杯猛地摔在地上。

  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们青秀那句话说得不对!哪句话说错了!”

  “从前她就一直劝我,人和人还是要有距离,不要过分的帮忙。我没听她的,我想着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用不着那么见外。”

  我爸眼神中透着坚定,“但你们今天真的是让我们寒了心!”

  我爸牵起我的手,径直带着我离开了席面。

  临到门口,我想起还有最后一件事。

  “顾三叔,既然您看不上我们家的冰箱,改天给我们送回来吧。我记得之前回收站给我估价值两千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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