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复仇剧本里恋爱脑
他在复仇剧本里恋爱脑

他在复仇剧本里恋爱脑

顾南西

现代言情/豪门世家

更新时间:2024-10-01 01:22:00

谢家一家都是学法律的,书香门第该有的优良品质谢商也都有,优雅,学识渊博,司香读经,还会琴棋书画。 但他是个疯子,会捧着佛经读,也会折断人手骨脚骨,很温柔,也很残忍。 谢商没当律师,开了家当铺,什么都可以当,只要故事够动人。 某天当铺来了个人,讲了个故事: 香城有一户姓温的人家,那家的女儿都随母姓。她们家的女儿会下蛊,那种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蛊,她们的爱人或是殉葬,或是出家,总之不是死就是一生孤苦。 谢商的小叔就死在了香城,于是他接了这单典当生意。 被蛊,被惑,刺激,深爱,爱而不得,痛不欲生。——这是谢商给温长龄那个小聋子准备好的剧本。 最后,拿到这个恋爱脑剧本的成了谢商。 温长龄:惊喜吗?谢商先生。 (不是穿书哦,是现言小甜文,书名里的剧本是蓄意而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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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前·连载至313:番外:if线大团圆8

001:神坛之上

  四月的帝都,槐花烂漫,枇杷树被果子压弯了腰肢。

  这几天气温降了点,乍暖还寒。

  “长龄。”

  是水果店的老板娘陶姐,她站在店门口,朝温长龄挥手。

  “来吃枇杷了。”

  正是吃枇杷的季节,陶姐上午摘了一箩筐。

  温长龄从对面过来,走进水果店。

  她在临终病房工作,平日里经常早出晚归、昼夜颠倒。她也不爱和人打交道,搬来荷塘街大半年了,只和水果店的陶姐稍微相熟一点,还是因为上个月陶姐的儿子高烧,温长龄正好在医院值班,搭了一把手,这才熟悉起来。陶姐人好,念着温长龄帮过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喊上她。

  荷塘街是一条待拆的老街,路很窄,设施也很老旧,政府的人来看过好几次,每次都说要拆,每次又不了了之,听街坊们说,荷塘街到处都是老院子老胡同,居住的多是本地人,几进几出带前庭后院的老房子多的是,一般人拆不起。

  温长龄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剥着枇杷,夕阳落在她脸上,风吹起左耳边的发,露出一截透明材质的助听器,是耳背式,用头发挡着,并不明显。

  “看什么呢?”陶姐问。

  温长龄仰着头,看着对面新开的当铺——如意当铺。

  陶姐说:“这当铺开张了大半个月,一个客人没见着,八成是有钱人家开着玩的,没有个开店的样子,开张这么久,老板脸都没露一个。”

  这年头,当铺已经很少见了。

  温长龄也没见过当铺的老板,她对这位没露过脸的老板只有一个印象:生意不好,开店不积极。

  她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扒拉两下头发,让额头两边的刘海遮住半张脸。

  枇杷吃完了,她起身回家。

  她租的房子就在如意当铺的旁边,房东是一位独居的老婆婆,婆婆姓朱,老伴年前过世了,只有一个女儿,在银行上班。

  朱婆婆的女儿离婚了,偶尔会把孩子送过来小住。房子是二进二出的,前年刚翻新过,朱婆婆住在前面,开了个钟表店,店面的右边另外开了扇小门,温长龄住在后面。小门过道直通后院,朱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弯不了腰,后院都是温长龄在打理,她种了时令蔬菜,还移栽了一株钩吻,本以为会养不活,没想到长得很好,疯长的藤蔓已经爬上了桂花树,越过围墙,爬到了隔壁院子。

  隔壁就是如意当铺。

  听朱婆婆说,当铺的老板以市场价的三倍,全款买下了隔壁。水果店的陶姐猜得没错,这位老板是有钱人家,难怪做生意不积极。

  对了,钩吻还有个别称,断肠草。

  断肠草全株有毒,尤其是嫩叶,剧毒。

  ****

  温长龄工作的医院叫帝宏医院,她所在的科室属于肿瘤科,肿瘤科的关怀病房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临终病房。

  转来关怀病房的,都是阎王老爷已经写下了名字的人,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里,治疗基本已经没有用了,主要的方向是给病人减轻痛苦。

  谷老先生是文学界的泰斗,肺癌,在关怀病房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这两天谷老先生状态还不错,但是是回光之照,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老先生想回家,主治医生万主任已经批了,会让两位医生、两位护士随行。

  温长龄就是其中之一。

  医院的车刚到谷家外面,同行的乔医生就叮嘱了:“进去后不要东张西望,拿好东西跟上。”

  谷家不是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家会有很多规矩。

  乔医生和钟医生推着谷老先生先进去了,温长龄和同事佳慧拿着药箱跟在后面。天空昏沉沉的,细雨绵绵,好在车上有伞。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早上还大太阳。”

  帝都的四月就是这样,忽晴忽雨,善变得很。

  踏进谷家大门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假山流水、锦鲤荷塘,佳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忍不住四处张望,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这房子真气派。”

  当然气派。

  花间堂是帝都最贵的房产,里面仅有19栋园林别墅,每一栋都有3亩大的园林。别墅区坐落在帝都的最中央,后面是帝国最大的淡水湖——落叶湖,闹市之中品山水之怡、灵泉之支。

  这里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得到。

  穿过长廊,来到前庭,西边的五角凉亭里有人在说话,稍稍年长的那位是谷家的家政经理,明经理。另外年轻的两位是园林师家政,小尹、小夏。

  明经理穿着谷家的工作制服,裙子齐膝,头发低盘,刻板又严厉:“客人都在大厅,你不去招待客人,杵在这儿做什么?”

  小尹是下属,有点唯唯诺诺:“我看下雨了,过来给客人准备伞。”

  明经理盯着她的脸:“你化妆了?”

  小尹立马低头:“没有。”

  谷家有专门负责接送、招待客人的人,送伞这种事轮不到园林师,明经理并不想听小尹狡辩,直接言辞命令:“去把脸洗干净。”

  “说了没化。”

  旁边看戏的小夏来了一句:“眉毛口红一个不落,这还没化?”

  明经理已经失去耐心了:“去洗了,被大太太看到,你明天就要卷铺盖辞职。”

  谷家是讲究的人家,这么大的园林别墅需要人照看,因此雇了好几个有园林师资格证的家政。

  谷老先生一生刚正,但谷家的两个儿子昏庸好色,和家里的家政人员纠缠不清是常有的事,大太太没辙,就规定在谷家工作的女家政一律不准化妆。

  明经理训斥:“你也不是第一天来这里工作,还不记得规定?”

  小尹不吭声。

  小夏看不惯似的,在旁边拱火:“是因为谢先生要来吧。”

  “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鬼知道咯。”

  小尹被戳中了心思,面红耳赤。

  明经理这才搞明白这描眉涂唇的小姑娘打了什么样的主意:“你还真敢想。”

  明经理又上上下下瞧了瞧她,是个有样貌身段的,但那位谢先生……

  “赶紧去洗脸,别一天天的净做梦。”

  三人前后离开凉亭。

  雨越下越密,蒙蒙烟雨里,屋檐上的写着“谷”字的灯笼轻轻晃动,灯笼下坠的流苏若隐若现。

  这景美得不现实,像一帧有年代感的胶片。

  佳慧有感而发:“住在这种地方,换做我,我也做梦。”

  她们又穿过一条走廊。

  “走廊上挂的画是真迹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佳慧是个话痨,一路上嘴巴没停,不止一次感慨这家的布景考究,飞檐翘角,粉墙黛瓦,处处都彰显着主人家不俗的品味。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穿过月洞门,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脚步很慢。

  伞打得低,温长龄看不见他的脸。

  佳慧骤然收了声,眼神忍不住地往男人那边瞧,瞧他的被雨水溅湿也丝毫不狼狈的裤脚,瞧他那把看着不起眼却价值不菲的雨伞,瞧他握伞的手,戴着银色素戒,修长而骨感,是一双会让人描眉涂唇、白日做梦的手。

  假山造景间的小路狭窄,挤不下两把撑开的伞,温长龄正要往旁边让,男人先收了伞,侧身到路边,让女士优先。

  比起他的样貌,温长龄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发色,介于白色和金色之间,甚至略微有一点点不明显的粉调,是很大胆、很不寻常的、一般人驾驭不了的发色。

  通常来说,敢做这样尝试的人可能不会很听话,至少不听长辈的话。可他的样貌却又是难得的正派端方,不浓烈,好看得很有分寸感。

  他皮肤冷白,视线落在他处,侧着头,山根是漂亮的流线型,唇锋明显,瞳孔的颜色并不是纯正的黑,是微微带黄的琥珀色,五官细分来看很干净,只是他身上有种与长相相悖的气质,比起贵子,更像浪子。

  温长龄和佳慧与他错身而过。

  路的另一头,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喊:“四哥,怎么才来。”

  “雨下得大,路上堵了。”

  声音很好听,低低的音色,从容的语调,好像说什么都很优雅。

  “你不是从谢家过来的?”

  “从当铺过来的。”

  姓谢。

  温长龄心想,他应该就是那位害人家女孩子做梦的谢先生。

  两人的交谈声离远了,佳慧这才找回被男色勾走了的魂,忍不住回头,脱口评价了两个字:“极品。”

  温长龄也很俗气地想到了一句诗:恂恂公子,美色无比,诞姿既丰,世胄有纪。

  *****

  谷老先生怕是熬不过这两天了,谷家人都来了,谷家在邳城的旁支也都来了,富贵人家过得极其讲究,来了客人,会有专门的司香师负责点香。

  温长龄站在二楼,被一楼桌案上那个精致的香炉吸引住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磨蹭。”乔医生等了有一阵了。

  佳慧怎么可能承认她是被男色绊住了脚:“房子太大了,走岔了路。”

  “谷先生住这间,给他输完液不要乱逛,你们临时休息的地方在走廊最里面。”

  乔医生还在叮嘱,说谷家是有规矩的人家,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温长龄有点走神,一开始注意力在香炉上,后来那位谢先生进来了。

  “我来吧。”

  原本在点香的司香师退到了一旁。

  谢先生把脱下的西装外套交给家政,稍稍弓着身,在点香碳,从温长龄那个角度可以看见他白衬衫里露出来的那截白皙后颈。

  铺好了香灰,他从香盒里挑了一小块香品,轻轻嗅过后,隔着云母薄片放进香炉中,整个动作慢条斯理。

  今日来了很多客人,他没有与其中的任何一位攀谈,投入地在给客人们点香,优雅、自如,像极了旧时书香高门里学识渊博、司香读经的贵胄公子。偏偏贵胄公子染了一头白金色的发,客厅里有不少视线似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掠过。

  这样的场合,他的发色显得格格不入,可袅袅浮烟里,他站在那里,好像他就属于这里,就该在这里,在满室喧闹里,如一幅沉寂的、笔轻墨淡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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